8 月 29 日是父亲过世的百日,按照习俗要去坟上祭奠,我回了趟老家。
这次有些工作要处理,再加上最近回坑了魔兽世界,于是背了台巨重的 Pro Art 16 回家。为了让肩膀稍微舒服些,这次背了小鹰的徒步包,这也是第一次背徒步包出远门,体验很不错。到洛阳后先去见了樊老师,感谢她送的小花生,我挂了两年已经洗不干净的小咖啡杯有伴了。
姥姥五月份因为腰疼和腿疼住了次院,诊断为脊椎管狭窄,但因为心脏病没办法做手术,只能保守治疗。我印象中姥姥一直是老一辈里身体最好的,可这次回家,姥姥已经开始推轮椅助行了。老人的衰老似乎总是伴随着一场大病,发生在一夜之间。
老妈和姥姥在我到家的上午就包好了饺子,姥姥打的饺子馅一如既往得偏咸😂。
父亲的坟地在别家的地头,上次去玉米还在抽苗,这次已经高过了我,很不好走了。勉强从田间挤了过去,父亲的坟包上花草茂盛,按照爷爷的说法这是好事。摆好供品,点火烧纸。这次烧的东西多,地方又小,我们只带了一瓶水,光是浇灭火苗引燃的竹竿便已用尽。此时天降小雨,不早不晚,不大不小,既让元宝堆的火焰不会被浇灭,又让我们无需担心引燃周边的草木。
村里有些小辈到了最「孬」的年纪,前段时间在各家各户的平房上飞檐走壁,我家的门楼和隔壁两家高低一致,这给足了他们跑酷的机会。祭奠结束后就和老妈、小姑合力给平房上垒了一小堵墙,希望能稍微阻拦一下这群熊孩子。
返京那天的上午又回了趟老家,奶奶和姑姑炸了油饼,又做了拿手的水煎包。所谓回家就是永远不会感觉到饿。
我其实并不希望奶奶每次都整这么多花样,毕竟腿脚不利索到走路都吃力了。姑姑们说,给我做饭她心里高兴,于是我每次都会努力地再多吃两个包子。
家里没面了,爷爷就开着这样的小三轮拉着我和小姑去村里买面。我的初中数学老师还经营着村里唯一的粮油店,他年轻时教过我的小姑,教我的时候已是不惑之年,又十余年过去了,他已经不记得我了,可他似乎完全没有什么变化,依旧带着似乎从未清洗过的昏黄眼镜,穿着褪色的蓝衬衫。
我每次回家都会给老家的小院拍张照,这还是第一次带上门楼。爷爷好诗文,号「戬穀居士」,即兵器和稻谷,这间宅子便是「戬穀居」。上下联的石碑每年春节都会刷浆糊贴对联,到现在上面的字也有点看不清了,是为:
崤秀涧清驻钓叟,风和日暖来故人。
奶奶把楼顶过于茂盛的凌霄花清理了个精光,现在家里只剩下门口的树上还开着零星的花。
毕竟是几十年的老宅子了,斑驳的木头、栏杆,四处崩裂的墙壁都在诉说着年月。我也几近三十了。
午饭过后,姑姑开车拉着爷爷奶奶和我去周边的段家沟水库闲逛。这些年附近的山上建了不少风力发电机,走近了才发现这玩意转起来声音这么大。
国内好多地方都有烂柯山,谁也说不清哪个是真的。我们这也有个「王乔仙洞」,边上有座洞真观,也是北宋至今的老建筑了。从水库下来,我们又拐到了洞真观。观里有位年长的老道,十多年前我和同学一起过来还曾见过,真可谓道骨仙风。和奶奶出来的时候碰上一位女道士,邀请我们在这里吃午饭,和她简单聊了几句得知老道长还健在,这会在屋内休息,今年已有九十多岁了。
奶奶一生并不如何信奉神佛,但如今走路都吃力的她确是仔细得跪拜每一座神像,我想她应该在祈求神仙们保佑父亲在天之灵。
再看看墙上他们以前的照片,爷爷奶奶真的是老了。
31 日晚,我坐卧铺回北京。此时正值阅兵前夕,我的背包足足过了四遍安检,身份证更是刷了无数次。我在火车上几乎没有睡着,凌晨到达后又困又饿,只想赶紧回家。前一晚乘务员说北京出站时还要再安检一次,不过或许是安检的人还没上班,至少是丝滑到家了。
我现在会尽量每个月都回家一趟,多陪陪爷爷奶奶吧。